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约会

小品

编剧：李心安

男：春意盎然百花开，

莺歌燕舞迎客来，

师生故地同欢聚，

悠悠往事满情怀。

今天参加胡集高中72级3班同学毕业45周年的聚会活动，是我们多年来最开心的一天。大家对这次聚会的一致评价是，一个字，好！两个字，很好！三个字！“灰常好！”但我的评价是四个字——好上加好！为什么？我还有幸要参加一个既在预料之中，又在预料之外的私密小约会，跟谁？还能有谁？我当初暗恋过的女同学，就是班花呀！嗨！一不留神暴露自己半辈子的隐私了。好在有些同学当初也有感觉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。你说也是啊？在学校时，我们同过桌，那个年代和现在的高中生不一样，当初想跟她约会却没这个胆。毕业后又阴差阳错没有了机会。现在老了，还是搭全班聚会的便车，我们才约会上的，而且是立刻、马上！看来我们的约会一定有一些鲜为人知的话题要聊，值得期待。想不想听？（观众：想听。）我这人有个毛病，一见女同学就自矮三分，事先准备好的话，一见面就语无伦次，说都不会话了。想听就给我一点儿鼓励咋样？（观众鼓掌）掌声不够热烈呀？看来你们是愿意我带着班花找个僻静的地方约会？谢谢啦！我亲爱的老师同学们！（观众热烈鼓掌）谢谢大家！哎呀！你说约好了我们立刻、马上在这里见面，怎么跟年轻人搞对象似的，我这都等半天了，也不见班花出现。不会要放我鸽子吧？毕竟45年杳无音信，突然一见面就约会也很难说。要是这样，你们这掌算是白鼓了。再过两分钟，班花不出现，我也该溜了。（若无其事感觉向台的一侧走，一回头）哎……班花来了。

女：（一边假装打电话，一边上场）啊，啊，回头我给你去电话，这会儿同学正聚会呢?好！好！同桌的帅哥，让你久等了。

男：到底是班花呀，身边的同学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，聊个没完。要不是有电话，你还出不来了？

女：哪有你说的这么邪乎？我早看见你在等我了。

男：看见了还故意把我晾在一边？当初在班里我可没得罪你呀？

女：没得罪我也没到心有灵犀的份上，是不是？

男：看来还是对我有意见。

女：有意见我就不主动出来与你单聊了。没看见是我假装接电话出来见你的吗？

男：你让我有点儿丈二和尚哇？

女：摸不着头脑就对了。

男：（对观众）摸不着头脑就对了？啥意思？算了，我也懒得去猜了。（对班花）我说班花，45年前，我们在班里同过桌，相处很愉快，至今仍记忆犹新。

女：是啊？校园生活充满阳光，我们正值青春花季，过着追梦的求学生活。

男：高中也是我们人生最后的纯真年代，那时见美女同学我都不敢直视。记得我们刚同桌时，有几个礼拜我只有一只胳膊放在桌上。

女：为什么呀？

男：你想想啊，两人的桌子就这么宽，遇到你这个班花，哪敢靠近啦？中间留这么宽，还有我放两只胳膊的地方吗？所以左臂就一直没上过桌，最多也只能左手指帮助按书本。有时候我还想啊？老师怎么把我俩分一桌啦，这不让我受罪吗？

女：我怎么没看到你有受罪的感觉？

男：是啊，后来我也坚持不住了，两人的距离逐渐减小了。也可能是听课入迷了，偶尔一不留神，还碰到了你的胳膊。

女：那是你故意碰的。

男：我向毛主席保证，当初还真不是。不过见你并没有反感，我心里还甜滋滋的。（对观众）老师对我不错也，让班花与我同桌了。

女：瞧你美的，刚才还说受罪呢？得便宜还卖乖。

男：不过我也有付出啊？比如擦桌子抹椅子，打扫卫生的什么体力活，我不都承包了吗？

女：是的，在我印象里，你还挺绅士，也很怜香惜玉的。

男：必须的！男爷儿们吗？

女：你也不用自夸，那时我们班男生在这方面做的都不比你差，对女生都很关照。（对观众）女生同学们！你们说是不是呀？（观众回应）

男：你瞧瞧，得到美女同学的认可，班里帅哥们笑得多开心？不过……我个人也有特别之处啊？比如近水楼台，考试的时候还经常偷偷对答案什么的。

女：是啊，我还是佩服你的聪明劲的。

男：哪儿呀，每次考英语不都是抄你的考卷吗？

女：其它个别题我也有抄你的时候。

男：总体来说，我抄你的多。

女：我抄你的多。行了，都别客气了，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。

男：也是。按现在的一种说法，能在一起做好事的，关系都一般。能在一起干坏事的，关系那才叫铁。

女：哪来的歪理？我可没跟你一起干坏事啊？

男：刚才还说了不是什么好事呢？

女：我就纳闷了，其他科目你都学得不错，为什么英语学不进去呢？

男：那是环境造成的。你想啊，你们生活在工人阶级、知识分子环境里，我们生活在战天斗地学大寨的穷山沟里。学好实用技术建设新农村对我最实际，你说我学英语有动力吗？

女：还是老师的话没听进去，目光短浅。

男：就因为老师的话没听进去，我一辈子都后悔呀，到现在也只认识26个英语字母。其它一个单词也不会。

女：一个都不会？

男：当然也会一两个，比如yes、no之类的。对了，还勉强认识一个缩写单词。

女：什么单词？

男：WC。

女：WC？厕所呀？你真够逗的。

男：要不认识这个单词，生活就更惨了。

女：不会吧？你不是记忆力很棒的吗？

男：平时很一般，偶尔也有很棒的时候。

女：什么时候？

男：比如有一次上语文课，老师带领我们朗读课文，那天我的记忆就比较好。

女：什么课文，说来听听。

男：《木兰诗》，我第一次听到老师带着那浓浓武汉口音的普通话朗诵，感觉真好听！我一下子就记住了。

女：现在45年过去了，你还记得？

男：当然。要不现在我学给你听，你看像不像。

女：那就说说看。

男：我说啦，啊？“《木兰诗》，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。不闻机杼声，唯闻女叹息。”你听像不像？

女：这哪是武汉普通话呀？有点儿像北方普通话，还是带点儿胡集口音的北方普通话。

男：可能时间太久，一天天变味了。不过这么多年，一想起老师，就想到“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。”一想起“唧唧复唧唧，木兰当户织。”就想到老师。

女：你就别再说了，合算好几位老师教你两年半，你就记得这几句诗？

男：当然不是了。各位老师对我们的教诲，我们都会深深记在心里，没齿不忘。当我们静下心来打开高中生活记忆匣子，就跟打开电脑一样，分门别类，一个文件夹一个文件夹，一个页面一个页面的欣赏，感到十分亲切和温暖。

女：说得对，老师的教诲，同学间的友谊，学校时期的生活确实很甜蜜，让人难于忘怀。

男：要说甜蜜，还是我们同桌的时期。

女：怎么又提起这事啦？

男：你想想啊？我们俩同桌时间一长，同学感情是不是逐渐升温了？

女：那也不一定，说不定也会打架。

男：打就对了。不打哪来的火花，我倒是希望打起来呢？

女：你还希望打起来？

男：是啊？如果有缘一直打到现在，不是也挺好的吗？

女：是挺好的！虽然是打，但很温馨，也不无道理，可以给你点个赞！

男：可是，好景不长啊？当初在火花还没打出来时，我就发现个别男同学对我嫉妒了，开始对我有议论了。

女：我咋就知不道呢？

男：你知不道不是很正常吗？他们哪会对班花你说这些？等下学期一开学，我俩就分开了，我想啊，我们坐在一起得好好的，怎么就突然分开了呢，一定是有男生在老师面前说我坏话了。

女：这你就多虑了，老师每个学期都要调换一次学生座位。

男：不过后来我也想明白了，如果我们的座位不分开，说不定我俩的情感火花还没打着，先会为莫名其妙的原因跟某个男同学打起来了。

女：我私下问你一下，当初真要为我俩的事，你敢跟同学打架吗？

男：特定环境下，谁都有可能出现情绪失控的时候。

女：不瞒你说，我真没看出你有这个胆量，当初毕业的时候你连招呼也没跟我打一个？

男：说起这事，我就更后悔了，毕业前三个月分班分科学习，以为你要学工，我就报名学工农实用技术了，结果我调班了，你继续在原班没动。

女：事先为什么不问问我呢？

男：不是想给你个惊喜，显得有缘分吗？

女：你呀是自作聪明！

男：没错。是判断严重失误！最后连个全班合影都没留下。去年，有个同学在微信群里发了一张三班毕业合影照，我是真高兴，照片放大后，我从头至尾，从左到右，从右到左，从前排到后排，又从后排到前排，一个人头一个人头的认真看了三遍。

女：你找谁呢？看这么仔细？

男：我呀……这照片看谁都很亲切。当然重点是找我，还有你啦？

女：你不是已经离开三班了吗？找10遍也找不到你的影子。

男：是啊？正因为没找到，我才突然醒悟过来，感情在学校就被我自己给淘汰出局了。

女：学校为了同学们的学习和健康成长，严禁男女生私下接触，这事我们就不说了。那毕业后也没见你联系我呀？甚至连一个问候也没听见啦？

男：啊，不是不想联系，可能有一首歌能表达我的心情。

女：哪首歌？

男：《窗外》。

女：能唱出来听听吗？

男：我试试看，（唱）“多少回我来到你的窗外，也曾想敲敲门叫你出来，想一想你的美丽，我的平凡，一次次默默走开。”

女：这一走就45年？

男：哪儿呀！情感这个东西没有这么简单。

女：且听你的下文。

男：（唱）“再见吧，心爱的梦中女孩，我将要去远方寻找未来，假如我有一天荣归故里，再到你窗外诉说情怀。”

女：还挺浪漫的，听说你在外面干得还不错耶，不会是到别的同学窗外诉说情怀了吧？

男：很惭愧。自感觉底气不足，才有下面的感受。（唱）“假如我永远不再回来，就让月亮守在你窗外。”

女：瞧你，唱的比说的都好听。不过，你今天说的唱的，都让我心里好感动。

男：不管我说的唱的好不好听，45年第一次见面，也算是对同桌的班花敞开心扉了。

女：十分感谢老同学的这份真情。此时此刻，我也想用歌声来表达我过去的心情。

男：好哇！这也是我几十年一直想听到的。

女：（唱）“你说我像云捉摸不定，其实你不懂我的心，你说我像梦忽远又忽近，其实你不懂我的心。”

男：（对观众）你看看，说了半天我还是不懂。女人的心别说同学两年半不懂，许多夫妻生活多年也搞不懂。

女：（唱）“你说要远行暗地里伤心，不让你看到哭泣的眼睛，怕自己不能负担对你的深情，所以靠你太近。”

男：唱的我心都酸了，都怪我当初太年轻，不懂爱情，也不敢有爱情。要是放到现在，我早就抱得班花归了！

女：大凡成功的机会都是为勇敢者留的！我倒是很欣赏我们班的两位同学，后来成为一对忠贞不渝，棒打不散，闻名全校、全胡集区的高中同学夫妻。

男：说得对！我们都很敬佩这一对高中同学，也衷心祝福她们幸福快乐！

女：我们说了半天，还没听你说一句关心我的话？这几十年混得咋样什么的？

男：这还用问吗？现在科技这么发达，微信早已把你的信息告诉我们大家了。

女：这得感谢群主建立了同学群！群主功莫大焉！不过，你还是所问非所答呀？

男：这么说吧。我们虽然分别了45年，跨越了人生的黄金时代，但一见到你，也可以说在没见到你真人之前，感觉就两句话：亦步亦趋满有艺术明星范，举手投足好似成功女强人。八个字：风采依旧，不减当年。

女：45年前我也这样？

男：当年你亭亭玉立，多才多艺，婀娜多姿，光彩照人，现在你依然有这些影子。

女：怎么说得我像女妖了？你看我都这样了。

男：那是好时光、好日子赋予你的新特征。一天是班花，永远是班花。不仅是你，你看在座的女同学，哪个不是气质优雅，风华内敛，雍容华贵，知书达理的高颜值美女？

女：你这么一说，我也有同感。你看我们班男生，也都有风度翩翩，绅士大方，惊才风逸，气宇轩昂的精神风貌。

男：你知道其原因吗？

女：不知道。

男：你有没有新发现？

女：什么新发现？

男：你瞧我们老师，如今仍然是神采奕奕，温文尔雅。男教师鹤发童颜，老当益壮。女教师端庄清雅，高贵绝俗。

女：明白了，那都是老师的榜样在前。

男：对。老师的榜样是力量的源泉。

女：我还明白了，当初我也不是什么班花，因为跟你同桌，你就把我当班花了，这是同学情谊上的感情加分。

男：也不完全是这样。经过45年的演变，称谓已经发生很大变化，过去说美女那真是个漂亮女，现在到大街上问路或打听个事，见到大妈也叫美女，见到老头也叫帅哥了。我们老同学见面可就不同了，看到现在的老师同学，更想到年轻帅气时的老师同学。若将美女用在同桌的你身上，不足以表达我对老同学你的尊重。

女：谢谢同桌帅哥的夸奖！在你眼里我还真像班花了？

男：本来就是吗？原本我这辈子与帅哥无缘，可今天你帅哥这么一叫，我也有点儿心安理得了。

女：看来我们这次聚会不仅只加深了同学的友谊和情感，还收获了对未来人生的自信。哎！帅哥！我们同班同桌一场，当初关系也确实不错，45年后第一次见面，你有没有最想跟我说的一句话？必须是真实的一句哟？

男：当然有啦！藏在我心里已经45年了……

女：对！要的就是这句话。

男：当这么多老师同学面说，多不好意思呀？

女：那有什么关系？当初你对我就是那么矜持，如今还是这么谨慎。（对观众）要不我们大家给他一点鼓励吧？

（观众有回应）

男：（对观众）什么？拥抱？接吻？这都太俗了。我们还是来点儿高雅的吧？

女：好！来点儿什么高雅的？

男：你看舞会马上就开始了，见到你我最想说的就是：请你陪我跳第一支曲。

女：就这？

男：就这。

女：已经有45年了？

男：45年了！

女：太好了！我也早有这个想法。

男：趁现在还没开始，我们先练练？

女：练练就练练！

男：那就先练蹦嚓嚓。

（两人一起）蹦嚓嚓。蹦嚓嚓。蹦嚓嚓。

男：不好意思踩你脚了。

女：没关系。

（两人一起）蹦嚓嚓。蹦嚓嚓。蹦嚓嚓。

男：一拉美女的手就紧张，又踩你脚了，这回踩的不轻。

女：还是这么怜香惜玉，在老同学面前，你就放松点儿，大胆点儿，我不怕踩。

男：好！有你的鼓励，我就大胆的……跳了。《为友谊干杯》音乐起（音量以不影响对话声为限），（4个乐句后）

女：这不是跳的很好吗？

男：已经练了45年了，就等这一天呢？（对观众）别看了，舞会开始了，大家一起跳吧？不好意思帅哥们！这回我又近水楼台，可真要先下手了。

女：大家一起跳起来吧？

男：班花！请……（音乐开到正常舞会音量）

（自然进入交谊舞环节，跳舞的同学陆续上场，一起翩翩起舞。）

（编辑：鑫果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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